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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哨向】风吹烟退 EP.16

【BGM】本章请配合BGM食用

哨兵喻文州X向导黄少天,中篇。HE,一定HE,结尾腻死人。

目录汇总和哨向相关设定外链

本文用到的哨向相关设定外链,有极小部分自己的理解,看过一定哨向文的基本可以跳过。

第一次写CP向的文,努力不OOC,有什么意见尽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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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收看动物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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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4

    side:others

        “给你们简单讲一下,原则上每一对哨向结合时,我们只会监控房间内的信息素情况和远红外设备检测的生命体征,隐私方面绝对放心。一旦情况不对,记得按下房间内紧急呼叫铃。其他必要的东西房间内都有,包括卫生间和换洗的衣服。其他的我就不再重复了,你们准备好就进去吧。”徐景熙说完,就关掉了监控室的麦克风。

        “时间过得真快啊,感觉给你们讲课还是前几个月的事情,现在都是独当一面的台柱了。”监控室内,早就退役的方世镜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工作地点,有些感慨。

        “哪里哪里,和您比还差得远。”徐景熙毕恭毕敬地在方世镜一旁坐下了,“只是我没想到您还会特意过来。”

        “毕竟是我提出的可能性,我有义务见证到最后。”已经失能的方世镜只能依靠监视器上的指标,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紧握。

        “剩下的,只能祈求上天保佑了。”

        黄少天终于从消毒室出来,已经在门口等候的喻文州。两人换上了宽大洁白的衣服,在屏蔽性极好的白噪音走廊,很像电影里描绘的梦幻场景。

        眼前就是结合室的大门。徐景熙的声音掐掉之后,距离他们结合只差最后的一步。

        “喻文州。”黄少天轻声唤他。其实他现在已经很满足了,如果喻文州现在后悔,还可以回头,一切还来得及。

        “走吧。”喻文州用力握起黄少天的手,大步向前,没有一丝迟疑。

        望不到尽头的草原上,天空聚集着一层厚重的灰雾,甚至看不清究竟是白天,还是已经入夜。枯黄的草原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积雪。草原深处那座隐于烟雾中的高塔大门敞开,靠近大门一处背风的城墙根下,蜷缩着两只白金色的独角马。那只年老的公马毛色已经十分黯淡,皮毛褶皱,瘦弱的身体被夹着细雪的风吹得瑟瑟发抖,但它固执地堵在风口,只为从寒风中庇护它眼前一小块土地。另一只较为年轻的母独角马侧卧在一堆干草围出来的捡漏窝棚内,腹部膨大,正在生产的最关键时候。母独角马的尾部艰难地挤出一个白色的胎盘,胎盘破裂的羊水开始倾泻在周围的干草垛上,很快凝结成霜。大门外,银色一角鲸塔外焦急地在空中游动,它虽然是冰海里的生物,不惧寒冷,但不时骚动的黑色裂缝对它还是很有威胁。一角鲸无法进入塔内,它只好一声又一声鸣叫,试图鼓励母独角马。

        连番地挣扎,踢蹬,终于,硕大的白色胎盘被顺利排出。衰弱的母独角马躺在地上,想抬头去舔舔新生的宝宝,都没有足够的力气。年老的独角马挣扎着挪动冻僵的身子,上前把胎盘的膜咬下, 舔舐新生的小独角马。孱弱的小独角马一开始还懵懵懂懂,有气无力地划了几下蹄子,眼睛都没睁开。年老的独角马耐心地替代母独角马,一遍又一遍舔舐小独角马,把它身上的血水清理干净,还时不时用蹄子拨动小独角马,催促它尽快站起来。小独角马颤颤巍巍地摆弄刚刚从漫长的蜷缩状态中解放的蹄子,它先是摸索着撑起了自己的上半身,可是后脚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年老的独角马的鸣叫越来越短促,越来越焦虑。门外的一角鲸拼命摆弄尾鳍,不时地鸣叫。年老的独角马若有所思,它迈进了干草窝棚,查看小独角马的情况。原来是一小块胎盘没有清理干净,缠住了小独角马的后腿,于是老独角马赶紧一口将其咬开。终于,摆脱了所有束缚的小独角马,第一次成功支起了身子。

        老独角马激动地鼻子都喘出了热气。它想告诉母独角马这个消息,却发现母独角马早已冰冷,停止了呼吸。

        高塔旁的小屋被一把拉开,守门人拖着沉重的斧头,缓步朝着门内走去。一角鲸拼命试图阻止他,朝他发出超声波团块,甚至干脆甩这自己长长的角撞过去。守门人不躲,也不闪,对这一切好像并无知觉。他的步伐缓慢,却不容置疑,稳步朝着死去的母独角马走去。

        “这是,工作。”

        一声斧头的闷响,母独角马头身分离。守门人把身体丢到一旁,头颅则拖回小屋内,扔进了啪啪作响的火炉里。独角马的头颅燃烧的烟是透明的灰,顺着烟囱向上攀爬,最后融入上空的烟云层。年老的独角马抬头望天,良久,把头颅低下来,爱怜地舔着小独角马,从头到脚,从脚到背,接着又回到头。守门人没有回到小屋,他又回过头,朝着老独角马走去。

        老独角马的下半身维持一个姿势已经太久,渐渐地,前肢也越来越支撑不住。它像是毫无知觉,依旧一遍又一遍地舔舐着小独角马。小独角马天真地享受着老独角马的爱护,尾巴高兴地翘起乱晃,打的干草堆趴趴作响。

        “又是,工作。”守门人静静地站在门口,注视着老独角马。老独角马的头颅此时已经贴在地面,再也无力扬起。它的眼睛还残留着一丝光明,直直望着大门外,低低嘶吼了一声。塔外的一角鲸回应了一声,坚定,郑重。

        老独角马终于力气一泄,闭上了眼。

        又是一记钝响。小独角马茫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知所措。守门人拖着缓慢的步伐,返回小屋,把老独角马的头颅扔进了火炉。

        “工作,直到到最后一匹独角马死去。”守门人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向自己诉说,还是给这草原上的生物的无情宣告。一角鲸此时游来了守门人的小屋门前,它鸣叫一声,似乎并不在意守门人能不能听懂。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匹独角马,无法繁衍,那么最后一匹独角马终究会死去。

        你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无论是生理上的芯片,还是精神图景里的守门人、小屋和高塔,都不是精神图境内有多精神体种群的原因,否则黄少天不会成为唯一的特例。那些东西只是为了管理精神体种群存在的,比如守门人消灭死亡的个体更像是确保精神图景不受死去的精神体污染。如果说多精神体是他们希望维持的“异常”,那么一旦黄少天的图景恢复“正常”,即只有一个精神体而种群不复存在,维持种群的东西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个人推测,只留下最后一个精神体,是动摇黄少天自洽的异常精神图景的一个突破口。

        “直到到最后一匹独角马死去,如果最后一匹独角马注定死去,那么,工作,就没有继续的意义。”守门人厚实的手掌垂下,沉重的斧头滑落,在砸向草地的前一刻失去了踪影。然后,直插天顶烟云的高塔,从上而下开始破裂,碎砖块像雪一样下落,落地之前消融殆尽。守门人也好,小屋也好,高塔也好,消失地很干净,没有半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孤伶伶的小独角马望着空旷的草原,有些害怕。它无助地鸣叫,试图呼唤同伴。可它是草原上最后的一匹独角马,这是谁都无法改写的命运。

        ——那些独角马并非不能独立存在,它们之间哪怕和哨兵结合都互不相干。如果只存在一只独角马,所要面临的问题只是如何维持独角马的存在。当那些管理的东西消失,精神图景会产生剧烈动荡。在这个时候,需要一种强力的干涉让精神图景就此稳定下来,那么单一精神体的稳定状态就有可能持续。而正常哨向也存在着这样重塑图景后稳定的情况,就是哨向结合。

        突然,小独角马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轻触碰它的身体。小独角马回头,发现是那只银色的一角鲸。一角鲸小心翼翼地避开自己长长的尖角,用柔软的身体轻轻触碰小独角马。尽管它的身体脱离水太久,已经有些干裂,但一角鲸不在乎。小独角马瞪大了眼睛,它知道这是个重要的决定,但是它只犹豫了一会儿,很快把自己稚嫩的头角靠向一角鲸,两角相抵。      

        ——我不清楚先前和黄少天结合的哨兵没有出现结合热的原因,也许是因为种群的存在,或者这就是这个异常精神图景的根本,总之之前所有的结合都不是正常的哨向结合,所以尽管能实现大部分结合哨向的精神互通,但精神图景从来没有发生过根本性的改变。当只剩下最后一匹独角马的时候,和哨兵正式结合也许就不同,黄少天的精神图景也许就能稳定下来,变成普通的而结合向导。只是这样双方都需要冒着极大的风险,黄少天仅剩的独角马死亡自然不用说,而更重要的是哨兵,如果没能成功使图景稳定,那么那位哨兵的精神体就会和之前所有和黄少天结合过的哨兵一样,跟随独角马死去。可以说,这个尝试,需要双方拿性命做赌注。

        巨大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越靠越近,那是海浪的声音。一个夹着碎冰的巨浪袭来,直直拍向那些蛰伏于草丛深处的阴影。那些深不可见底的漆黑裂缝被灌入冰冷的海水,直到海水满溢而出,漫过周围的土地,淹没了草丛里躲藏的细小触手。它们挣扎着,扭动着,最终还是被冰冷的海水压住,挤回裂缝。一波又一波的巨浪几乎带走了不属于草原的东西,那些秋千、拱桥,都被浪潮卷走,消失在地平线的另一端。小独角马并不感到害怕,它和脚下仅剩的翠绿草地没有受到丝毫波及。所有的浪都小心绕开了这一块地方,一角鲸更是用自己的身体围成了一个圈,将其包裹在内,没有让任何危险靠近小独角马。

        然后,浪变缓了,被海水浸泡过的土地开始软化,变形。所有裂缝被松软的泥沙填满,最终形成一片浅滩,浅滩的尽头接上了一片蔚蓝的冰海。一角鲸轻快地鸣叫了一声,猛身一跃,驮着小独角马向着冰海俯冲。小独角马骑在一角鲸的背上,稳稳落到海面,兴奋地打量着身旁溅起的浪花。一角鲸游了一段,最后靠近了一处进岸的冰面。小独角马轻快地跳上了浮冰,左顾右盼,在这片冰雪海洋中一点都不拘束。过了一会儿,一角鲸在后面一推,小独角马乘着浮冰缓缓滑到浅滩。它跳下了浮冰,踩着沾了海水的细碎沙地慢慢走回了草原。这时,小独角马和一角鲸同时高扬头颅,对着天空鸣叫。一圈气浪以它们为圆心向着四周扩散,比草原的冬天更凛冽,比冰海的浪更高远。那些风吹掉了遮盖绿草新芽的枯草,让黯淡的草原褪去累赘,焕然一新。同时,草原上方笼罩的烟雾终于消散,被风彻底赶走。被遮蔽得太久太久的天空终于重现,赫然是一片绚烂的星空。

        一半是晴空万里的冰海,一半是群星璀璨的草原,在这样奇异又和谐的世界,银色的一角鲸游向岸边,白金色的独角马走向冰海,一长一短两个角再次相抵,从此它们生死相依,不再孤单。

        (16.2见目录或者评论)

        结束之后,喻文州紧紧抱着他,整个脸埋在黄少天的身后,不肯撒手。快没力气的黄少天想让他帮着去洗澡,却感觉到肩头有些湿润。像是被他的情绪传染一样,黄少天的眼眶也有点发酸。他轻轻回抱喻文州,闭眼感受着喻文州的体温。

        他曾经以为,这样的拥抱,再也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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